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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-30 06:51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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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“王,务要注意身体。您腰间一丝不挂,一旦留下痕迹,实在是……”
塞外的云凝着一派萧条,万仞戈壁下,阴风吼朔漠,昏昏飞沙似幕长垂,巍峨的牙帐钉着乾坤,千载年来屹立不倒,内中传来悠远的胡琴与琵琶乐音。薄纱帷帐由一只佩金的臂膀挑开,老祭司拄着枯木权杖,目光于帐内人挂彩的腰间巡看。
“有碍观瞻么,我怎么觉着,你挺喜欢看?放心吧,以我这身子骨,同三王共衾七日都不在话下。”
老祭司并未理会他的荤话,只叮嘱一句“请王自重”,便单刀直入。
“此去,可有新的收获?那件事……”
“哈,安心,将有头绪了。”
“王腹上的伤,可是重溟之王所致?”
“正是。”
穆凉散下与黄沙同色的纱帐,安然倚着卧榻,染金的指尖顺着腹部的中线而下,勾入腹肌狭出的深脐,留神回味着前日撑入其中的触感。蛇信细腻如脂,冷丝丝地胀满脐心,似要灌进肚子,将每一寸肠管都撑得浑圆似的。相比记忆中那个人,君未暝动起手来,实在显得暴虐而冷情。
“未尝同他贴得这么近,他与他兄长的体温太像了。”
红玛瑙般的眼眸中百感陈杂,随一声自顾自的嘲弄,转瞬即逝。恰巧有侍卫前来禀报,老祭司便一躬身,识趣地告退。
“王,有个异邦的小子求见。”
隔着一重薄纱,穆凉往来者那方瞟了一眼。半遮半掩,他也能看出被带入的陌生青年五官轮廓姣好,身上携着阴柔的脂粉味儿,一路来,剽悍的西风与暴烈的赤日,皆未能使他蒙尘。
“小人是重溟宫人。那日有幸,对瀚海之王一见倾心,遂不远万里来谒。从此愿入后宫,今生只服侍您一人。”
他的声音不错。穆凉扬眉,挽了蝎尾长辫,往后脊一甩,不以为然地啧声。
“后宫有太多张要饭的嘴了,你有何特别之处,不如先向我展示一番。”
那青年闻言,毕恭毕敬地端起桌上的金杯,穆凉听闻啜饮之声,随后便是走近的一张清影。青年拨开帐子,大胆地扶上穆凉的宽肩,弯身吻上他惯常含笑的唇。唇瓣欠了些温度,温热的气息交织错乱,湿软的舌游进穆凉口中,涓涓细流随后渡入,合着绵滑的津液流向他舌根,伴着毫无遮掩的吞咽声坠入深处。
微凉的酒水在穆凉喉中描出细长的食管,胃中空无一物,酒水注入时能听到清晰的哗啦,跟随腹肌的起伏在内壁转响。穆凉的血瞳垂成一隙,望见青年再倾再饮,然后模糊为他面前的虚像。灵活的舌子在他口中反客为主,遍及他的舌底与软腭逗弄,搅动半温不热的美酒,吞咽不及的绛色液体便顺着穆凉的嘴角溢出,蜿蜒于颈。好酒饮起来总不嫌多,如此这般,不多久便哺完了一坛的酒。穆凉的胃已被胀出隐晦的高度,紧实的左腹斜卧一道微弧,触之则轻轻搐动。抚着他胃袋印于腹肌的轮廓,青年双膝跪下。
“小人身无长物,愿饱王之饥肠。”
穆凉轻佻的眉尾与眼梢勾扬,一张口,大团发酵的酒气便嗳出喉咙。脘中酒液因着蠕动自主翻滚,将热腾腾的气流挤出贲门,化成他喉中一通响嗝,震得悬雍垂如金刚铃摇曳。他拖着暧昧的鼻音吟哦,将胃腹轻轻一拍,便如藏了个椭状的水球,吨吨晃动。
“哦?我这肚中尽是酒水,你淹死了,可就落得渣都不剩。”
青年的手覆着穆凉精壮的上腹,一路下滑,感受肌肉蹭过掌心的粗粝。兴许是不着腰封的缘故,他的腰比君未暝窄,黝暗的肌肉质感却毫不逊色,肌块较之鼓得更高,沟壑也凿得更深,内陷的脐眼足以吞进一根手指。他用上些力道压凹了穆凉的小腹,肠鸣声高涨,自蜿蜒的肠管间此起彼伏,隔着腹壁都能感知内腑的振动。
“人生苦短,小人惟愿死得其所。王的肠内,也许久无人照拂了吧?”
约是此言勾出了穆凉的馋虫,眼见青年缩减了身形,转瞬间,瀚海之王也现出那条八面威风的红褐蝎尾。毒钩红如烫过的铁,提着他衣物高高吊起,青年俯瞰过去,脚下正对一张大开的妖口。
人形的犬齿是由毒螯所化,锋利浸毒,稍不留神就会让他死在第一关。平摊的红舌水光涟涟,止不住在口中伏动,涎珠自舌尖滑入昏黑的舌根。上拱的舌根时而揉搓软腭,下塌时拉出纤细的丝线,咽峡的半环圆缺不定,似有一轮血月在他喉中含着,热腾腾的酒气更造就重云缭绕的盛景。
蝎尾猛然一坠,青年便失了凭靠,直直跌进穆凉口中。那对毒牙只是擦破他脊背,湿热的口腔麻痹了伤处应有的刺痛,硕大的红舌将他压在舌底,近乎让他融入柔滑似水的软肉。随后,穆凉舌身肌一辗,将他挟在上颚与舌面之间,翘着舌尖,使他因循涎滑下坠。狭隘的空间挤得他难以呼吸,紧窒的食管已开始裹吸他的双腿,周身流过的气息皆是燥热的,上方的唇瓣偶尔张合,叶状出口便泄入刺眼的光明。青年本能地开始挣扎,与深喉挤压出绵绵水啧。
穆凉眼帘低垂,睫毛挂着上睑细闪的金芒,一手扣着饥饿的胃腹,一手捋着高拔的喉部,喉结缓提,将体温稍显冰凉的青年咽入食管。他填满了细窄的肉管,挣动使得整条食道都作激颤,硬玉似的胸肌之下,心跳如闷雷轰轰隆隆,包缠胃囊的动脉亦贲张亢奋。甬道里泌出丰厚的滋液,催促他快些填饱胃袋。
贲门如夏花吐蕊,那青年扑通坠入胃囊内的酒,终于舍得卸下伪装。妖物化形,雌雄本就从心所欲,今日为投其所好,她才化了男子容颜。此时浸在胃池里的,正是君未暝之嫂闻柳。她于这猩红的囊袋内化出妖相,半身为人,半身是乌黑的八爪石居,抓水上浮,掀动清波,细细打量起穆凉的胃宫。
朱红锦囊已教佳酿胀大得惊人,此地不乏好酒好肉滋养,胃壁呈现出红润光鲜的色泽,此时褶皱粗浅,已将近平滑。活跃的蠕动如同潮涨潮退,呼吸一样自然,掺杂着咕咕的响声,饱满的肌腹自酒池底床拱动,水波飘荡,使她难以在水中立足。她用一条腕足轻轻地挞中腔壁,一触便拉起清莹的银丝,随后颤悠悠的散入美酒,满腹漾动。溽热稀薄的空气冲荡着贲门,挤开那水灵灵的肉穴,上方顷刻便传来惬意的嗝声与低吟。
看来还是没吃到苦头。闻柳舒展八足,撑起八面肥厚的软肉,胃容量转眼又扩充了些,原本将近贲门的液面因此下落,上方的肉瓣又淅淅沥沥榨进些剔透的汁液。
穆凉知晓腹内生变,但他素来不忧心食物能奈他何,况且沾了他的毒液,力气少说也要折半。享受着胃内异样的攒动,他仍是夸张地一按肚腹,仗着低悦的音色长吟。
“嗬啊……我这胃脘好胀——”
闻柳备受鼓舞,极力伸展八爪,将水汪汪的脘宫撑得似个红灯笼,挤得肝脾扭曲移位,柔肠不堪重负地扭转鸣响。
“瀚海之王,可知你腹中究竟是谁?”
穆凉提喉强忍着笑意,又拖着鼻音敷衍出两声呻吟,佯装惊愕。
“你……你怎会是女儿身?”
“姑奶奶是重溟王之妃,你今好色吞下我,就等着肠子肚子流满地吧。”
“啊呀……前王妃请留手!不知我与你有何过节?”
“前?就算过了千秋万代,我也仍是一国之妃!老实交代,你是何时同未暝好上的?”
此一声肉麻过头的称谓,令穆凉终于忍无可忍,噗嗤一声失笑,震得整个胃袋都抖搐起来。酒水掀搅得天翻地覆,闻柳无备,亦于其中沉浮不定,重摔在弹软的肉海中。
“未暝……未暝……哈哈哈,他知晓你这么唤他吗?”
闻柳恍然大悟,敢情这小子方才的长吁短叹,全是故意演给她看!她恼羞成怒,扬起腕足鞭笞胃壁,却被沉甸甸的酒水削弱了力度,挨上肉壁只形同一撞,再度令整个空间荡覆起来。
“臭蝎子,你……你敢耍我?”
不待他回答,她怒将腕足杵入幽门,贪食的小孔当即吸绞,她却趁此抽离孔洞,只让柔肠空饮了一口积酒进去。凉液暗自滑行,由左腹潺潺流转至右,弯弯绕绕盘绕脐部,方逐渐被体温同化,穆凉不禁腰间一颤。如此撩逗了几回,闻柳捞开幽门,欲与酒一同游入肠管。奈何这肉门实在促狭,单是把腕足齐挤进去,便艰涩得寸步难移。胃肠内滚动轰鸣,接连之处胀得令人昏聩,还渗出星点刺痛,穆凉不禁撑住后腰,挺举颀长的肚腹,真情实意地低哼一声。
“嗯……”
长久的拉锯战后,幽门恋恋不舍地释开了不速之客,透过未合拢的门关,仍能望见来处颤巍巍的胃腔。满肠已充斥着粘稠的葡萄酒,对妖相的闻柳而言仍显逼仄,淫冶的肠肉急着与活物缠绵,挪移虽缓,却一刻不肯停歇,若即若离的裹合将那份酥痒延长至磨人。穆凉的肠内素来敏感,被她一推一拱,竟起了些不当有的反应。
闻柳的玉指轻搔那一层绒毛,似珊瑚的触手,要将她吮摄饱足。她再捏几寸肠肉搓捻,受激的肠壁由于痉挛,尽向她掌心簇拥来,结结实实填满她收握的手,一掐则莹滑地脱离掌控。咕叽的肠鸣溶入水中,已显得绵长而迟钝,出于好奇与报复所为,闻柳自然不知大片绯红已晕染穆凉的小腹。快感如潮涨,她腕足吸盘吮吻过处,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,肠壁谄媚地将她裹绞更紧,箍出她的形状,要深刻地烙在肠管才算餍足。这不争气的肠子,还真一碰就难以把持,穆凉胸腹覆了一层细汗,一呼一吸熠熠发亮,游走于柔肠的鼓胀之感,爽得他尾音打颤。
“哈啊……”
穆凉屈了长腿,因汗附贴的黑锦上浮出遒劲的腿肌,权戒与有力的五指于腹部勒出深痕,体内源源不断地蕴生出粘涩浑浊的水声。鼓动的肠脏像口溺人的肉沼,不顾后果地往深处吞吸,频频于小腹顶起的浅弧,真要将他推往快意的巅峰。随着活物进一步深入,吟喘早已蓄了他满喉,却与口里津唾一同被咽回肚腹。
“你……你莫不是还在趁此时承欢?真是不知廉耻,死不足惜!”
闻柳一声怒喝传来,失去活物的肠道顿时泛起空虚。穆凉一怔,蒙着薄雾的妖瞳里聚回些锐色,忽感肠管之间硌进了什么异物。那感觉不在肠内,竟是在腹腔之中……看来这婆娘当真有些手段,他万不该逞性疏忽。层叠的柔肠经她钻行翻动,力度虽被毒液剥夺了一半,前所未有的威胁仍让他头皮发麻。
穆凉的腹腔之中,五脏六腑虽多是赤红,呈色却各不相同。腹壁如打翻的胭脂,厚实地包裹着腹腔,粉嫩薄弱的肺叶促促张合,高悬的心脏鲜红欲滴,横栖的肝肉殷红光润,藏匿于胃边的脾脏赤褐玲珑。朱红硕大的胃囊霸占了过半的空间,被酒水积压得略显笨拙,血管如青紫相间的毒藤,催促着肉袋迟缓律动,娇嫩的肠管犹如梅染,泛起绮丽的水光,水声在外听来,就低闷了许多。他腹外固然好看,谁曾想美不过这鲜活的五脏庙呢?
“你可是饮下了整整一坛酒,这胃肠若是吃不消,姑奶奶替你腾些地方吧!”
如蛇的软腕攀住肠管,向盛满酒水的胃袋勒去。穆凉额角旋即聚了汗珠,弓身反呕起来。胃袋被拦腰收束,拧成了葫芦状,上半截酒水冲溃贲门,喷溅遍地,只剩莹亮的涎水挂在他嘴角。西域人俊美的面部轮廓被薄汗打湿,顺着下颌往下淌,染了水光的唇愈显红润,只可惜无人有福,一觑帐内绮艳之景。
穆凉于己不再留手,指力猛狠抓向上腹,攥成拳抵进闻柳所在。胃腹的下半部位依旧胀的厉害,中段胃壁迫于挤压,黏膜于内相互搓捻,惹得他频频反胃,可积水的腔室早已痉挛如狂,被腕足死扼着,湍涌不出分毫,内外交攻的胃壁暴起青筋,再多一滴酒便足以开裂。
汗液顺着拉紧的脊线浃流而下,接连的作呕让穆凉倍感乏力。胃部的攥痛亦攥着他的声门,使他发不出一丝声来,直到腕足蓦然松弛,才呼出一声粗重的喘。失去钳制的胃袋并未舒展,而是就着方才的力道,一面狂乱地抽搐,一面挛缩更紧,似个被拧过的方巾,纠得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怎么样,还能笑的出来吗?”
穆凉强颜哼笑,扯起个恼恨的笑容,眉间不减飞扬跋扈的气魄,
“花样不错,只可惜了我胃里这半坛酒。”
闻柳明知他是嘴硬,仍不禁被气得银牙切磋,八只腕足纷纷挤入肠隙,圈圈吸附于外壁,似绞索缢牢肥腻的肠管。肠道似濒死的长蛇掀搅,几乎从中断裂,盆腔内里哀鸣回环,望去是乌泱泱的一片,间杂有几寸充红的柔肠裸露在外,大有鸠占鹊巢的态势。闻柳只觉得赏心悦目,拨冗分出一只腕足,赏给挛缩的胃袋一鞭,一声闷响,陡把它打得颠簸不止,勾人的反呕之声自上穹递来,深红的空间再度翻涌。穆凉赤足勾翻了床帐,轻纱裹上乌亮的铁躯,滚落在地,接连辗转出丈远,也逃不过根植于体内的痛楚,唯有哑声哼吟起来。
“真不耐玩,当初我夫君被我生生扯断了肠子,叫都没叫一声呢。”
戏言入耳,穆凉于一片浑噩中遽然瞠目,眼白亦烧得血红。相传君未暝的王兄君无阙亡于征途,他自觉蹊跷,辛苦彻查十载无果,如今终有回响。瀚海之王一改往日闲散,唇线勾得狠厉,五指于腹上掐出血迹,得以借剧痛维持清醒。
“笑话……断了肠子的人,岂能活命?”
“无阙可非寻常之人,哪怕五脏六腑残破不堪,尚能以一敌百呢。你这脏腑与他相比,仍缺了太多调教。”
穆凉赤瞳如刀,齿关生生碾出了血沫,漂亮的面孔呈出前所未有的狰狞。那阴沉的声音先是在鼻腔哼鸣,愈演愈狂,逐渐演化为疯魔似的独笑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原来他真正不是战死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你保不住命了,瀚海之王。带着这个秘密咽气吧,我让你选,先捣烂你的胃,还是扯断你的肠?哎呀,这心肝看似也不错,不如割了回去给未暝补补身子……”
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哑长吟,穆凉死钳着右腹,肝叶上清晰印出五道抓痕,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心悸,心脏遭粗壮的腕足一抽,满腔皆是一阵兵荒马乱。
“王!”
内侍闻声赶来,却无人敢上前一步。眼前人赤发如失控的野火,灼红满肩,蔽体的衣物尽遭扯裂,抓痕清晰在目。那刚劲的躯骨蜷作满弓,自腰侧便能窥见金蝎尾纹饰上横亘的指痕。他腹内被搅得惨绝人寰,心肝脾胃无一处不在渗血,面上有泪,乃是血泪。这般落魄模样,谁也不敢承认,他便是以纨绔扬名的瀚海之王。
“请让让,蒹蒹能救你们的王!”
清丽的女声渐近,穆凉噙着满口腥酸,强撑着仰头望去,只见一个身形玲珑的姑娘,再往细,他迷蒙的视线已辨不清了。
“嗨呀……来晚啦,抱歉抱歉,蒹蒹把人给跟丢了!拜托你,蒹蒹人形将散,先支援一杯水啦!”
有水液倾注之声,应是仆从斟了一大觥酒。小姑娘纵身一跃,扑通一声,便浸入杯中。一串蚌珠似的气泡飘起,浮出水面的则是一只圆溜溜的小水母,浑身挂满了澈亮的葡萄酒液,同她的眼眸一般。
“瀚海之王,你快把这个吃下去。”
下人忙不迭将满载的金觥递来,扶着穆凉起身。那充血的妖瞳匆瞥一眼,无暇细看她手心抓了什么东西,直接将这杯酒一饮而尽,连着那水母姬一同吞进肚内。未久,穆凉的上腹传来闷闷的抱怨。
“你,你怎么把蒹蒹也吃啦!”
蒹蒹所到之处,已是百般疮痍,与其说是人之脏腑,更近似于一处斑驳的古战场。随处酒香与腥气似游魂困囿在此,外力所致的纠拧竟使内壁亦绽出淤痕,挛搐撮紧的皱襞似刀斧的刻痕,曲折地嵌入胃壁深处。闻柳仍未罢休,整个胃腔动荡不定,蒹蒹简直是在浅酒中随波逐流,忙复了人形,把手心的丸子扭开。顿然间,胃内金光粲然迸射,肇事的妖妃穿过重重肠管,被强加扯回胃囊,牢牢地藏纳于金丸之中。
“呜哇,你肚子里好热,快放蒹蒹出来啦!”
穆凉闻声,驱指捣入喉中,勾进湿软的舌根厮搅。可肠胃饱受磋磨,已然疲惫不堪,待他将喉肉碾得酸胀疲软,胃袋方劲烈一抽,如水泵一般,将残酒一股脑地压出,一直吐得他身形不稳,耳畔嗡鸣,一踉跄便是一身金饰触响。回过神来,有人在拍他的背,身侧的话音才逐步清晰起来。
“好啦好啦,蒹蒹已经出来了!多谢你瀚海之王……哎呀,你没事吧,我已经抓她出来,不要再吐了……”
他腹内何曾难受至此。此时五内剧痛如刀绞,肠胃失控地往上跳突,吐空了肚里的酒,仍要沥尽掺血的胆汁。直至滴水也呕不出来,脏腑似打了死结一般,一吸气便是不亚于凌迟的疼。穆凉缓下面色,拿酒漱过口,压着痉挛不止的肚腹,歇靠于坐塌。
“小丫头,你敢关我,我可是重溟王之妃!”
金丸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叫嚣,他错觉般以为闻柳仍在他腹中,不禁方寸一滞,抽痛的脏腑迫使他把身蜷得更紧,呈一副孤助的自保之态。只听蒹蒹驳道。
“正是王叫我来的。你重伤了王的结义兄弟,乃至害及重溟与瀚海的交好,王问罪起来,你要怎么保命,回去路上好好想想吧!”
“是君未暝与这厮行苟且之事…莫非你们对我设套?”
“方才你那一席话,涉及重溟先王之死。”
穆凉自喉间找回了声音,沙哑地咳逆几声,骤然呕出一大片红,淤塞于胸腹的窒戾这才有所缓解。
“贱人……你是想死在这儿,还是回去死在你情郎手里?”
听他一言,闻柳终于沉默。蒹蒹接过话头,上下打量这半死不活的模样,心疼得一声接着一声叹。
“此事多谢瀚海之王了。唉,都是我不好,若能早来一些……”
穆凉缓过劲来,又换上那副佻达的嘴脸,仿佛险些被摧心剖肝的不是他一样。可他与蒹蒹皆知晓,断续介入喉音的喘,早将严峻的内伤暴露无遗。
“嗳,言谢太浅。你若再迟来半刻,我的肝脾就要拿去给你们重溟的王下酒了。啊,方才吐得厉害,此时腹中空虚,你若不急着回去复命……”
“急!我怎么不急,王还翘首以盼等着我呢!告告告告辞!”
既打发了重溟国的小姑娘,穆凉半阖着眼,只等婢女煎药。他寸寸抚过腹肌起落的棱线,肌腴早被他掐得青紫,淤血斑斑如锈,偶尔触碰到痛处,肌理则本能地收缩。他全不在意,只是凝神勾划着柔肠盘踞的走向,止于一点,跃金的指甲于此处轻叩,唤回那时身体的记忆。
“呵……终于啊,君无阙,你当怎么谢我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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